第114页

秦晴接通电话,说“是小翘吗?”的那一刻,姜翘想说“嗯,是的”,却发现声带被撕扯得好紧,她几乎发不出声音。

清了清嗓子,她问:“秦阿姨,你能告诉我迟南夏……”在哪儿吗?

我怕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难过。

秦晴声音透着疲惫:“在医院,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南夏的妈妈秦北突然病发,企图……现在正在抢救。”

中间省略的谁都懂,无形的沉默扼住姜翘的喉咙。

高兰抽了一口冷气,姜海什么都没说,径直下了楼把电动车推出来。

果然。

果然是秦北的事。

果然迟南夏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个人难过一个人崩溃。

姜翘有些受不了,手指用力指尖苍白,通天的酸意从鼻头冒出来,迅速像个小炸弹炸了她全身,她将要溺毙在酸意的沼泽里。

为什么总要这样?为什么不能让他高兴会儿?为什么都不肯善待他?

明明他很好,他这么好,这么骄傲的少年。

小区里有老人总爱背地里说“命不好”,说这个,说那个。她幼时听不懂,高兰也不让她跟着学,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无师自通了。命不好就是他妈的一句垃圾话,把别人的一生、无数的跌宕起伏,关他的不关他的都轻飘飘地概括成一句“都是命中注定”。

她的迟南夏凭什么要经历这种命?

谁给安排的这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