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一旁的严少卿,早已听入了神,也如沐在殷大帅“只有我懂你”的迷魂汤里,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巴不得自己就是个嫌疑人,好搜肠刮肚出有用的信息奉献出来。
“我出生在铁城一个贫苦家庭,”古吉的声音响起,“我爹是打铁匠人,一天被一伙街头混混打折了腿,我娘身体虚弱,只能靠给人洗衣服补贴家用,家里两个弟弟妹妹经常饿肚子。但我爹常教我,人要有志气。他把脚盘起来,用手爬出去找活儿干……”
两个时辰后。
原本在假寐的殷莫愁被马车奔驰时强烈的晃动晃醒。
李非忽然说:“以后别再说我像狡猾的狐狸,我看你比我更狡诈。”
她说龙隐门援部的部主、全新教掌权人冯标还在地牢,却没说是在地牢的冰窖。她又说已经将龙隐门一网打尽,其实八字还没一撇,崔纯最近刚寄回一封信,说为追查龙隐门门主,正追到边关吃沙子呢。
殷莫愁笑:“兵不厌诈。”
“你刚才在想什么?”李非问。
蜂巢案结束,按理说了却殷莫愁一桩心事。
她道:“陛下说我对你太凶。”
猝不及防,竟提起吵架这茬了。
“别这么说,应该我先向你道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误会了你和林汝清的关系,”李非抢了话,“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无论脾气再好的人都会对自己家人发火,何况你……”
“何况我脾气本来就不好。”殷莫愁很有自知之明地说,刚才她对养蜂人善解人意那套都是装出来的,“但这样始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