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不通在干嘛,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些年走南闯北,在生意场上打滚,现在怎么变成一个未经世事、情窦初开的少年?
丁府时有个花痴的张姨说自己“枯木逢春”。
他终于懂了,爱情令人返老还童。
亲上她脸颊的那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云端,世界上所有痛苦统统消散,幸福感把他的心塞得满满。
他一遍遍地来回走,一遍遍地想着他嘴唇所触及的软绵绵的感觉,又总傻乎乎地砸吧嘴。可是每次当他幻想未来的时候,殷莫愁最后那一声叹息,复杂又隐晦,就好像当头打了闷棍,让他满心的期待变成忐忑。
是失望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像在画舫上打他一巴掌呢!
他又暗自欢喜,暂且不谈以后如何,起码今日,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截了当地拒绝,她这样顾及他的感受,他很欣慰。
但这算不算给“告白失败者”的一种安慰呢?
李非的心情就这样在万分复杂中上上下下,不断在房间走来走去,兴奋、不安、激动、忐忑交织,他索性开门出去透透气,经过楚伯的房外,听到他轻微的鼾声,又经过那精致的花园,露水在树叶上累积——
直到他看见被搁置在角落的那个从霖铃阁带回来的蜂巢。
黑暗中,万恶的蜂巢静静地躺在地上。
经年累月,蜂巢早就脆化,黎原曾掰过一块送去兵器厂检验,剩下的尽量没有破坏,这些天曝露在室外,蜂巢竟已经化掉近一半,蜂孔的凹凸渐渐磨平,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和泥土融为一体。
“养蜂人买唐门的配方,花掉毕生积蓄。”
白药师的话仿佛在李非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