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乖样子,李非联想到白药师的遭遇,心里毛毛的,勉强地尬笑:“你小师叔公是那种告密的人嘛!”
唐迪凝视着李非半晌,慢慢说:“那就好。”
白家医馆的外面和蝙蝠在所有地方都一样,路边有醉汉蹲着猜拳喝酒的、小摊小贩大声吆喝的,打赤膊的江湖帮派拎着刀出来收保护费,凑在一起边做针线边聊天哈哈大笑的女人,提着死老鼠的尾巴跑来跑去的小孩。污水横流的地面、斑驳脱皮的木门、乱七八糟的喧嚣。
潮湿、阴暗,苟活但又充满生气。
唐迪显然是提前打过招呼的,敲了门,立马有药童出来,恭恭敬敬迎他们进去。医馆布局和京城的一样,外面把脉问诊,往后面走是药房。
李非边走,回想这家医馆主人的经历,内心升起疑云,悄声问:“楚伯,你带我来不是说白药师跟莫愁有关吗,怎么又扯到养蜂人?”
楚伯没来由心虚了下,囫囵说:“都有关系。”
吱呀——
门被推开,药香扑鼻。
“唐老爷真守时啊。”
白药师坐在轮椅上,衣服看得出穿了很多年,已洗得发白,仍整整齐齐,李非自己就开着成衣铺,看出这身用料讲究,心想不愧是当过御医,没落了,也不失风度。
旁边的小药童解释:“这是我师傅在御医院时发的常服,只在见贵客的时候才穿。”
“唐老爷来之前已经介绍过有个小师叔公……这么年轻啊。”白药师摇着轮椅过来行礼。
“不必了不必了,我只是保养得好,虚岁已经年过半百……”李非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