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殷莫愁终于明白李非总是不肯提起父母的惨案。如果无法复仇,将成为他这辈子迈不过去的坎。
李非泪流满面,那些再也无法追回的爱与青春都在这泪里。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他实在是怕了,才不断更名改姓,始终用化名行走江湖。
殷莫愁心中不忍,将手缓缓抬起,袖子到李非面前,借他揩拭,李非愣了愣,拉过就是狂擦一把,连着眼泪和……和油漆。
殷莫愁:……
“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这么多年,我对谁都没说,连楚伯都不敢告诉。楚伯是个急性子,我就怕他太冲动,有个三长两短。我憋着太难受了。”
李非含泪,他是坐着,正好可以把头靠在殷莫愁腹部。
“多谢殷帅,呜,殷帅也有温柔的时候。”
本是一句真心实意的话,从他平日胡说八道的嘴里吐出,总觉变了味。
殷莫愁眉头一挑,感受到李非加速的呼吸声,让她想起上次离得这么近,是在画舫,着女装,像个弱女子被他强搂在怀里,那忽如其来的被摁头温存,只能默默接受的调戏,无法抗拒的胸膛。
女人就活该要温柔贤惠吗,殷莫愁没来由一股烦躁。
“好了,可以了。”殷莫愁本想重新为其冲洗手上的油漆,听罢将瓢一丢,“自己拿布擦干净。”
“啊?”
李非慌了,仰头:“我、我另一只手还是脏的呀,怎怎么拿……”
“用嘴。”
殷莫愁丢下两个字,莫名其妙地黑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