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纯碎碎念:“又不是给你熬的,谢什么。昨晚大家下水捞人,回来后大理寺熬的,驱驱寒。”
殷莫愁吭哧一笑,没有揭穿:你们大老爷们喝姜茶还加这么多乌糖?
这分明就是崔纯特地给她准备的。
审讯间里,余启江着四品官服在审讯尹管家。旁边放着把新拐杖,崔纯说是他跳江后把拐杖弄丢了,于是大理寺只好出公费给他买了把新拐杖。
“官爷对小人这么关照,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黄祥是锦州人,十几年前逃难来京城,白手起家创建了天下第一画舫。我是八年前到他手底下,开始替他跑腿,后来得黄老板信任,干了两年就成他心腹,当画舫的总管家。画舫上大大小小百余歌姬和打手,除了黄老板以外就得听我的命令。”
旁边的文吏提笔记下,余启江又问:“黄祥平日和谁交往?除了你以外还有那些心腹?”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尹善开口就说出一串和黄祥交好的几个小官员,又合盘托出画舫里几个中层的名字和来历,可谓真的知无不言。
他接着又说:“昨晚我敢惩罚那个老千,其实是我早打听了,虽是刑部侍郎柳炬同母异父的哥哥,但两人并无来往。刑部侍郎柳炬年轻有为,还能往上爬,最是洁身自好,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柳炬之母当年生完第一个儿子就被赶走,后来嫁到柳家生了柳炬。早年积劳成疾,生完柳侍郎没多久就过世了,所以柳炬一直怀恨她母亲原来的夫家,根本没有联络。别说剁了他那个挂名哥哥根手指头,就算杀了他,柳侍郎估计也没意见……”
余启江因办案的关系经常跑刑部,和柳炬也算熟悉,却还是头回听说这些八卦,因道:“你门路倒是挺广。”
“大人抬举了,干我们这行的,五湖四海的客人都有,三教九流的人都得打点,耳听八方,越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我们越容易打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