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月出门前,视线落在墙上挂着一杆枪上,那枪头是她父母亲手打造的“霰雪枪”。九棱圆锥尖头,寒光如雪。恐怕是云白鹭从被封禁的帅府里偷出来的母亲遗物。
她也并非不挂想母亲。李素月觉得自己先头的话可能重了些,再怎么纨绔拉垮,她也是白芷唯一的女儿。做母亲的恐怕都未曾嫌弃过这个女儿,她一个外人怎么还操起了心。
李素月盯着孤零零的霰雪枪,忽然心头生出了一股悲意:人不在了,这枪头也沾不了热气了。
从后院再回自家铺子,李山翠正好喊,“阿姐,吃了馄饨再歇息吧。”
铺子前传来客人的声音,“我这把剑要是重铸,得花多久?”
这两年少有人上门铸剑,燕云汉也不擅长这个。李素月看到来客觉得眼生,那姑娘见到她也唇角微抬,不知怎地,李素月觉得她像自己少时见过的白芷。
气定神闲,波澜不惊。但眉间眼里不见白芷的愁绪,反藏着股随时泼江倒海的自信般。
“什么剑?”李素月问来人。
赵宜芳将李素月堂皇地打量了遍,脸蛋不似北边三州人,却像江南流水墨梅一般清澈。但身形是连谢蓬莱这个济北郡人也比不得的健长。示意任五将剑递给了李素月,李素月拔剑出鞘,一声呛鸣游走在耳畔,剑气牢牢贴在剑锋上。
“好剑。”李素月翻过剑身,看到了“制辖三州”的字样后眼色变了。她将剑回鞘还给任六,“不过,我们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