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瀑尽头的峭壁上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来, 在水瀑的掩映下隐隐能看见洞口一扇厚重的石门。

凡是犯了事的弟子,都要在这漆黑山洞中静坐,不许掌灯,不许出门,亦不许念咒。洞口设有结界,出入都会被记录在内。

不过这样的一点小小的禁制,根本困不住柳霜。

她将肉身留在门中,神魂早已溜了出去,在入夜的山崖间四处游荡。

黑水崖的白昼与黑夜反差并不大,树林参天蔽日,动物的影子看不见,阴冷又孤寂。

但偶尔也会有不速之客。

落叶飘摇,被风一拂,突然变得极快,叶片仿佛利刃一般破风而来,险险擦过脸颊,被她伸指截下。

晦暗的树影后传出一声短促的笑来:“阁下好身手。”

葱白二指夹着叶片,轻轻一捻,便碎成了一捧残渣,溢出幽紫的魔气来。

“谁?”柳霜侧过头,视线锁定在远处的树林中,冷冷道,“滚出来。”

不多时,树后款款走出一个玄衣男子,看上去年龄不大,朱唇玉面,五官精致得有些过分绮丽,一双凤眼含情又无情,眼尾上翘,透出几丝旖旎的妖冶。

柳霜松开手指,残渣从指缝间漏了一地。

她望着他,哂笑:“……司徒云。”

司徒云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受宠若惊:“阁下认得我?没想到小小一个清礼派竟然藏龙卧虎,藏了这么一樽大佛来。”

柳霜目光平静:“萧闻是你安排的?”

司徒云身子一歪,“是我。”他倚在树上,似笑非笑,“我不过想看看,你一直护着的人,是何等神韵风姿……没想到就是一个区区的小丫头片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