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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筝悲叹着逐渐离自己远去的口福,柴霁却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在他的眼里,柴筝似乎一直是当年那个桃花树下舞刀弄剑,将自家院子砍得寸草不生,对外却谦和有礼,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的小姑娘,然而不知不觉中柴筝已经数次死里逃生,近几日家里比往常都要热闹,都是她结交的各方势力。

柴霁扪心自问,他在长安城中的朋友,都不及一半多。

“元老前辈接回来的人就在房间中,柴筝,我有件事要问你,”柴霁开口道,“他是不是木桑人?”

贤夷太子虽说与柴霁有同窗之谊,其实也就是同一批考生,大家坐一块儿考了殿试,于是统称主考官为“恩师”,而这一批学子则互为同窗,其实彼此之间并不认识,可能正面都没碰过。

但贤夷在漠北之地这么多年,还读了书,参加科举,当了县令,并无人看出他是纯粹的木桑血统。

只来了这么几个时辰,柴霁是怎么瞧出来的?

“他们木桑人推门时喜欢将拇指扣在掌心里,”柴霁十分寻常地解释道,“你请来的朋友已经很注意,却终非日常习惯,不难看出来。”

“……”您说得这个“不难”可太难了。

柴霁的话音刚落,不等柴筝开口解释,贤夷的门里先有了动静,柴筝没有想到的是,贤夷并非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平安。

平安的那只眼睛逐渐到了极限,周围的颜色有些灰败,即便柴筝医理并不精通,也能看出来平安的眼睛不能再用,里头连红色都隐去呈现一种死气沉沉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