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是说给赵琳琅也是说给自己听得。
小姑娘脆生生的嗓音在教武场上回荡,她穿着红衣染着血,单薄的背挺得笔直,至此,似一柄直直插入大靖心脏的霸王枪,终此一生,搏个身家性命与海晏河清。
第20章
话分两头,柴筝这边带着一身的血腥气,给自己赢到了出门的机会,伤也不记得养,上了药就跟大队伍一路颠簸,转眼已经十几天过去,阮临霜却堪堪噩梦中惊醒。
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睡过觉,这会儿也只是抵着书假寐片刻,梦中并不安稳,阮临霜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外面正在下雨,雨势很大,已经四个时辰不见歇了,此刻刚刚近夜,书房中点着一盏灯,还是显得有些黑,视线受阻。
阮临霜睡着之前手上拿着沾墨的笔,她压在手臂下的纸上通篇不过两个字——柴筝,此时墨已经干了,笔的前端戳在纸边上,戳出模糊的墨影,她的目光中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发呆般看着纸上的字。
单这个名字,就能让阮临霜风雨中找一席立足地,阖眼睡上小片刻。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门开了又关,阮玉璋刚从外面冒雨回来,肩膀上淋得半湿,旧官靴也泡开了线,满身的狼狈。
阮临霜手里拿着蜡烛从书房走出来,六年的时间,将她打磨得更加温润,鹅黄色的长裙在走廊中浮动,似一条轻巧的扇尾金鱼。
她走到阮玉璋身旁,替父亲收起油纸伞,口中却问,“粮仓是不是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