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有些心疼他这吃饭的工具,将手里的鱼直接塞给老爷子,又道,“前面走二里地有个土地庙,荒废了,没香火,您先进去避避,我栓好了船就来。”
老爷子也不同他计较,提着鱼,牵着两孩子,往土地庙而去。
长安城边的地形没有柴筝不熟悉的,就连这犄角旮旯里的土地庙她都来过。
说是土地庙,里头的土地却没有丝毫排面,单纯是个泥塑土胚,都不上漆,倘若有人供奉,香还没烧起来,就有乞丐嘴里夺食。
就算是个神仙被狠狠饿上三年五载,也就只剩下一个屋顶四面墙,庇护自己都难,谈何庇护别人。
老爷子晃晃悠悠进了土地庙,说来也巧,他们三个刚踏进门槛,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地面被砸得千疮百孔,就这个架势,能将柴筝这种才到膝盖高的娃娃给淹了。
“……”
木桑国大祭司十算九准看来不是传闻。
这地方充斥着一种血腥气,穿过十几年的光阴排山倒海般压在了柴筝的身上。
她上辈子入狱之前,是被赵谦三道金令催回来的,柴筝当时就觉得不对,所以带了十几个亲信,轻装简行潜回长安城。
再后来赵谦翻脸不认人,数百御林军撵得柴筝疯狂逃窜,她就是在这里失去了最后一位并肩作战的兄弟。
现在细想,柴筝却志不在怀念故人,她嘀咕,“只要有几天准备,先让三位弓箭手在屋顶呆着,两侧设伏兵,挖陷阱引江水倒灌,我十几个人能灭了赵谦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