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筝的心狠狠疼了一下,倘若阮临霜真的打算谋反,那以后十年必将殚精竭虑,战战兢兢。
她一个人,上无父母,旁无挚交,此事偏偏又说不得,再聪慧果敢之人,也有心血熬尽的一天……而自己又要死了,护不了她。
小阮图什么呢?
天下苍生,国泰民安,还是……为我报仇?
磨过的刀喷了酒,从脖子上一砍而下,力气足够,刀刃没有被柴筝的脊骨卡住,几乎是刚感觉到疼,人就死了。
传旨的公公不负责收尸,一般这种工作都是家属或衙门差役管得,柴筝已经被株连三族,就算有三族开外的亲人,这时候也不会主动冒出来。
阮临霜撑着伞走到刑台下,用白布盖住了柴筝的头,那些血浸染她的衣服下摆与指尖,然而阮临霜还是那副清清浅浅的模样,既不见悲,也不见喜。
柴筝虽然自小混在军队里,有什么穿什么,却从来不当自己是男人,她偶尔也有爱漂亮的时候,看见翡翠的镯子就挪不动步,自然不会希望死后面目狰狞的曝尸长安大街上。
阮临霜道,“请公公回去告诉陛下一声,顾及同窗之谊,我会选一块地将她好好安葬。”
那公公上了年纪,也是心软了,“那有劳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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