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沈易云道，接着语调一变，带着些冷意，“只不过后来不是了。”

“为何？”

沈易云皱了皱眉，“不要一直问为何为何。”

少顷，又道：“其实六哥知道为何。”

中州历二百三十七年，大凉皇宫，丽妃殁，享年二十六岁。

这是一段没有记载在史书里的文字，只是在后宫的记事薄上落下的寥寥几笔。

七岁的沈易云抱着这本薄子整整三日，对着这几行字来来回回读了无数遍，才终于理解了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的事实。

沈易云被带到了瑶嫔住的宫殿里，瑶嫔还有一个女儿，七公主。

沈易云不喜欢七公主，因为她总是喜欢揪着沈易云的发髻玩。

沈易云忍了很久才去跟瑶嫔娘娘说，可不可以让七公主不要再揪自己的发髻了，揪得他脑袋生疼。

瑶嫔一边给公主喂着饭，一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道：“小七没有玩伴，喜欢你这个弟弟才这样的。你且忍忍就好。”

沈易云觉得自己已经忍过许久不想再忍了，便哽着脖子不吃饭。瑶嫔就让两个小太监就把他的嘴巴掰开，把饭菜塞进去，他立刻呸呸吐了出来。

瑶嫔气得将碗摔了，“给你脸了，一个外郡女人生的杂种。来人，把他丢到外面院子里站着。”

那时正是寒冬，风雪漫天，沈易云冻得手脚几乎失去知觉了却还是一声不吭。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听见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呀，九皇子怎么在这儿站着，天哎都快冻成冰雕了，快来人……”

沈易云又换了新的住处。这回他开心了许多，因为六哥不会来揪自己的发髻，还总是笑眯眯地跟自己说话，下了课便来陪自己玩。而且，六哥的娘亲说话的声音跟额娘的声音有一些像，不过只有一点点。但这一点点，小小的沈易云都觉得格外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