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一封信,浮梦都快忘记再过不久就是自己年满二十的生辰。以往她的生辰,不过是会被赏一壶酒喝。

浮屠平日不许她饮酒,自己却总是拿着壶酒唱‘我有一壶酒,可以慰风尘’,不过倒是每次大醉之后画出来的画也惊艳了不少。

颜玉看完信,再听浮梦这么一说,倒是笑了,打趣似的说道:“那你舅父倒是个李白似的才人。”

又问:“你生日宴是好事,毕竟你加冠,圣上是不可能允许随意糊弄过去的,你就当回家吃顿饭就好了。”

“……”

浮梦知道颜玉说这话是故意的,懒得搭理,也只能兀自愁闷。

愁闷了数十日,小雪便悄然而至,也是恰巧碰上这节气,汴京真就下了场雪。因着雪小,故而便落地触物即化,地面上依旧是冰冷冷的青石,只不过细细小小的雪这么下着,倒是增加了不少景致。

一听闻是宫里的太监来接她,浮梦便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

一出国子监,果真见福顺公公站在车毂旁,脸上堆着的笑没有因这寒冷朔月消减一分,像是天上就长那副面容一般。

福顺远远见着从门口踏出来的一抹丽色,鲜艳明媚的红刹然闯入眼窝,周围是冰冷的屋舍墙壁,微微小雪落于这抹丽色身上,光是远看着就像是一幅画。

便赶紧撑伞迎了上去,替浮梦遮住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自己的身子则暴露在了雪中。

“三殿下怎么也不打伞?”福顺撑伞边随着走边道,“这要是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