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错勿缺,如果不是这样苟延残喘,他怕是早已经没了命。

因而这动静虽小,他也听得见。

便轻步缓缓走向石山处,手紧捏腰间的暗匣,往后一瞧,却是愣在了当场。

石山的后面,坐卧着一个衣衫单薄的男子,背靠石山。凭借着月光,可见其眉眼嘴角处带着淤青,头发凌乱,一看便知被人殴打虐待过。

暮秋夜晚极冷,寒风似刀子般刮着这人的脸,让他瑟瑟发抖,却还是闭着眼出乎意料地睡着了。

但叶藏知道,在这样的寒风冷气中,面前这个瘦削身子骨是绝对无法深眠的,顶多勉为其难浅睡罢了。

叹了口气,叶藏蹲下身,伸手摸了下对方的额头。

冰冷的触感瞬间便传进他的指尖皮肤,让他怔了下。

这样的寒冷温度,除朔月寒冰和那千尺深潭下的冻水之外便不得此触感。这额头却给他如死人一般的温度。

一缕温热从额间传来,慕毐顺便便从梦魇中醒来,还没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便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头。

却听到一个男子透着冷厉却无恶意的声音:“慕毐。”

只这一声道他名字的嗓音,慕毐便知道不是那些捉弄虐待他的监生,而是今天新来的那个人。

那人做了他同桌后、今日课上被博士抽起来回答问题时,他便记住了他的名字和声音。

叶藏。

躺卧着的慕毐战战兢兢移开抱住头的手臂,露出一双充溢着恐惧的双眼,眸色里尽是作为软弱者的无能,像是一只任人踩踏的蝼蚁,毫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