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八月又要了一床锦被回来,厚厚两层被子压在云泱身上,却仍旧压不住她身上的寒意。
夜色深沉,隔壁折腾了一天的云奉谨也终于消停,江亦止踢鞋掀被,将她整个拥入怀中。他的体温算不得高,然而对于此刻的云泱却如水中浮木,止渴鸩毒。
城中疫病已然稳住,大批赈灾钱粮药草送往绥陵,除了佛头寺藏经阁仍未痊愈的一些百姓,绥陵城如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云承擎的人马整装待发,山上,云奉煊的近卫也已经收拾妥当。
孙太医之后又去为江亦止诊了一次,疫病确实莫名就这么好了。云泱是在队伍临出发前转醒的,病了这么一遭,原本莹润的脸颊往内收平,显出几分柔婉妩媚出来。
太子一行的车驾随在云承擎率来的兵甲身后,云承擎几番在队伍车马之间游走,却没给过云泱一个眼神。
云泱扒着车窗往外看着,看起来有些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这趟南下之行耗时太久,云泱甚至不记得自己当初同初七说过的回京时候。
回城的速度果真比来的时候要快,云泱看着道路两旁偶尔经过的小村落,一派和乐融融,。祝原仿佛一道分割线,将南北划分成了两个区域。
她冷不丁忽然说了句:“祝原以北就没了遭灾的迹象,怎么当时就没人想着要北上?”
江亦止手里捏着一封书信,正凝眉在看,闻言看了过来。他沉吟了瞬,唇角忽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道:“他们过不去。”
云泱仍是恹恹地。
江亦止耐心解释:“水患在绥陵,届时百姓遭难也好、赋税交不上来也罢,都跟北边的官员没有任何关系。”
云泱脑袋迟钝地转了转,有些明白了。倒是有些像姜书瑶一开始选用掌事时用过的绩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