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声亦是一身绯红官服,同桓列相同,只不过乔言第一回发现,这分管副穿在郗声身上,一眼便能觉察出,这是个文官。
不似桓列,既不像文官,也不似武馆。他挑着眉角,微扬着下颌骨,眼角眉梢带着些许玩弄的意味,若说是那种心思深沉、下一刻便能算计你之人,可眼眸清冽、眼底隐隐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乔言如今总也看不懂他。
“再过半月,便到了国子监的入学日了。你不在家中准备,怎跑这儿来了?”郗声一边翻看着案卷一边问道。
他拿乔言当半个徒弟、也当半个妹妹。说起话来,无意间便带上了长辈训诫似的关怀。
乔言似是习惯了,随口应了一句,便说起了她对那册子上往来账目的怀疑。
“船到清江浦那日,我便是发现了这个。”郗声说道。
乔言望着郗声,问道:“可有问题?”
郗声摇了摇头,道:“这当中说法多了。”
那两份证据明晃晃摆在书案上,乔言盯着瞧了许久,她依旧觉得这当中有问题。否则,为何从江都一直到函谷关外,那些人一次次动手,而且一次比一次心狠。
到最后,若非桓列及时赶到,他们说不得真要命丧黄泉。
乔言伸手翻了翻册子,纸张都是普普通通的宣纸,墨迹也没有问题,书封页也是正常的。乔言细细看了看那蓝色的书封页,材质摸上去感觉都是最普通不过的,薄薄的也不像有夹层的样子。
郗声好笑地看着乔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份证据在他如今那日便已经秉明了当今,当今虽没有明着说要治崔矩,可他默认却也给郗声在大理寺行事行了方便。
大理寺掌天下刑狱案件,他如今是大理寺少卿,查看案卷也方便许多,而最重要的便是大理寺卿与崔家毫无干系。
“听闻你过两日要去崔府?”郗声轻蹙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