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轻笑一声,只觉得庆王便像是学堂当中,听着旁人谈论却插不上话,但又不甘心被冷落的学子。

“鹤羽娘子虽是一人名,可却更像是一个代号。”乔言继续与郗声说着,“我影响当中,秀州花船上的娘子,最美那人都称鹤羽。这么多年来,鹤羽娘子也都换了好几人了。若是我记得不错,按照姚掌柜去花船的时间算起来,那位鹤羽娘子应当是第二位鹤羽娘子。”

秀州府中有些事,像郗声这样的外来官员不见得知道,那些事有时候也只有秀州本地人晓得。

“乔言,你可知晓这鹤羽娘子的其他事?”郗声查到的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第一位鹤羽娘子便是来自长安,曾是长安显贵家中所养的乐伎,被发卖流落至秀州。

但在秀州听到的更多关于这位鹤羽娘子的却总是些风流韵事,比如,鹤羽娘子与秀州府不少巨贾有些交情,便是秀州府中不少官员也是这位鹤羽娘子的入幕之宾。

郗声又补充道:“比如,后来那鹤羽娘子的来历。我翻看当年登记在册的人口,对于此项记录皆是模糊。”

“我记得,第二位鹤羽娘子是在十多年前,便是桓列流落秀州那年的上元节,第一次在花船献舞。”乔言记得清楚,那年因为人人急着看鹤羽娘子的表演,她险些与她阿爹走散,也便是那一日,她在巷中捡到了桓列。

“但是她的来历没人知道,旁人都猜她是第一位鹤羽娘子暗中养大的接班人。”乔言补充说道,“因着当年的秀州府太守与第一位鹤羽娘子交情甚笃定。故而后来那些个鹤羽娘子的身份文牒,恐怕也多有伪造。”

“先帝征元年间,大索貌阅、输籍定样后,便对百姓身份文牒的认定格外严苛。”阿易闻言说道。她是因为从前已死,又从秀州凭空冒出、无从查证,才得以在秀州落户。

“底下官员有的是应对的法子。”庆王优哉游哉道,有时候,甚至上边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不过,我倒是好奇,郗少卿发现了什么了,竟然惹得有人跟了我们一路。”

郗声望着外边漆黑与两船的灯火通明形成鲜明对比。

郗家的船上,隐隐约约穿来刀剑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