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沉先开的口,冷冰冰的,但可以听出语气里压制怒意的努力,可惜很失败。
“什么事?”
她望过来,护士这才发现,那双冷漠眼睛里潜藏至深的无措。
很年轻的alpha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oga正在里面,躺在产床上生死未卜。
护士咽了咽唾沫,后知后觉发现嗓子的干涩,她今年二十七,自认为很年轻,在父母的眼里也是这样,永远是值得疼爱的长不的小孩。
今晚对上二十三岁的沈沉,忽然发现,自己或许真是一个永远长不的小孩,太多太多庇护,落在现世许多人身上,独独避开眼前的alpha,和她的oga。
“这里有两份同意书,您看看,医生应该和您说过,没有问题的话麻烦签下字。”
好奇怪,为什么会用敬称,以前从来没这么说过话。
沈沉接过同意书看得很认真,敛起各种各样的情绪,目光顺着字往下移,如果忽视掉颤抖的那双手,可以算是很平静。
“会有危险吗?”她的声音也抖得厉害。
毫无意义的一个问题,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答案分明白纸黑字写在纸上,很危险,所以需要签字。
“我们会尽力的,请您放心。”
护士拿着签好字同意书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沈沉坐会椅子上,沉默地低头低着脚下的瓷砖。
洁白的瓷砖,几个小时前保洁阿姨刚拖过,一尘不染地倒映出同样一尘不染的天花板。
医院总是追求一尘不染,护士莫名其妙想到了这里,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恍恍惚惚消好了毒,同意书放在门口,加紧脚步进手术室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