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那天在油画教室看见的那一副,
齐臻画的,关于她和她初见那晚。
“这是小北京的画,”站在一旁不知内情的阿ken说,“我让高驰管她要的。”
阿ken说着蹲下,细看那副油画——
“这家伙真舍得。明明让随便送副习作就行,她却挑了这么一副……我要是能画出这样的画,一定舍不得拿出来做公益。”
唐翘楚一言不发地看着画。
一言不发,手脚却冰凉——
真可笑。
什么喜欢,什么迷恋,都不过是她自导自演。
如果齐臻真的对她产生了她想象中那些感情,怎么可能把这画送来这里,任它被毫不相干的人拿走。
亡命徒们和这个世界的情感关系非常浅淡——
她明明知道的,怎么还蠢到自以为是,觉得别人在乎,并且妄想利用那种在乎。
可是,这画真美。
这被齐臻随手送人、抛下了的画,真是美丽
她却只能只能呆滞地,站在一片阳光中看着它,任它就那样不属于她。
“我进美院前,一直想考的是油画系。”
就在这时,身旁跟她一起看着画的阿ken突然开口。
奇怪阿ken为什么说起这个,就听他继续——
“那时候怎么选学系,我真的纠结了很久。我想学的是油画,老师却让我选设计。他说我不适合纯艺,还说那是条不归路,不仅要天赋,还要纯粹。可是我呢,太世故,根本无法忍耐寂寞。”
“你可以做一个顶尖设计,或者一个不入流的画家。设计做好了,能保你衣食无忧;当个不入流的画家,你可能会饿死。为了活下去,你到时反正要转行为他人裁衣裳的,你想清楚吧。——我老师这么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