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措恐慌到愤怒,再由愤怒直至麻木,好似一缕被乾坤排斥的幽魂,妄图在天地间找寻自己熟悉的一丁点踪迹,可什么都没有。
同一片天地,明明是自己的故乡,她却已然沦为陌生人。
难怪祭婆婆永远都是那副温柔含笑的样子,莽山的人不敢靠近她,畏惧她,因为她只是一具躯壳。
她的笑容是空洞的,她的温柔只是被掩饰后的亘古死寂。
就如这漫天飘散却无人瞧见的白灰,黯淡无光。
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白发妇人根本不叫祭婆婆,她早就死了。
“阿璞!”
回过神,林璞已泪流满面,魔女正站在她面前,手抚上她的脸颊担忧道:“你怎么了?”
她闭上眼,手心握着平安锁攥紧,头枕靠在魔女肩上不说话,心疼得厉害。
灵沂察知到她的情绪,用少见的温柔语气道:“我记得你入定前与我说过,长辈与这邪神有仇,是那位白发前辈么?与我说说好不好?”
林璞淌着泪,任她抱着不说话。
灵沂伸手轻拍着林璞的背引她说话:“红绫真君与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顽皮好动,也亏得那位婆婆耐心教导,她一定很疼你……”
“不仅如此,她救我的命,养育我,引我入仙途……”
林璞声音嘶哑,将记事以来的所有事情穿插串联起来,悉数讲给魔女听。
儿时的苦难一笔带过,神灵纪元的事情讲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