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得乡邻称赞,羡慕她儿孙满堂、幸福美满。
如此循环往复,世间人伦。
但她不愿意。
十九镇跟外界隔了一个大莽山,山内外消息互不相通,就算有信息往来也至少迟滞了三五年。
王家的县老爷们只要每年交的赋税够敷衍朝廷,就关起门专心过自己的日子,不管杂事。
对村镇的人来说,莽山就是整个世界。而对莽山来说,祭婆婆就是无上的权威,神灵的代言人。
莽山的人敬畏祭婆婆。
阿蒲喜欢她。
阿蒲从小胆大皮实,上山爬树,下河摸鱼,总把自己鼓捣得一身灰土脏兮兮的,被乡邻诟病“不像个女儿家”。
她爹每次听到这种说法就会去柴房随手抽一根柴火棍打她,一打她就往祭婆婆那儿跑,没有大人敢去祭婆婆那儿放肆。
小皮猴儿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听到阿娘在屋内跟阿爹商量,说她性子不似寻常女子,怕日后不好婚嫁,不如趁年纪小送去别的镇上做童养媳换点钱贴补家里。
女童懵懂却隐约察觉不安,她跑去祭婆婆那儿求助,自己的意思表达不清就干脆把爹娘的话复述了一遍,祭婆婆留了她半个月。
后来从神灵祭祀那儿出来的阿蒲还是原来的阿蒲,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她把头发梳得顺顺扎起来,露出红扑扑笑盈盈的脸蛋;她闯祸以后能笑容爽朗又腼腆地娇娇道歉;跟伙伴们玩耍乱跑后会及时打理自己,在脏兮兮的娃娃中显得格外别致可爱……
街邻开始说她“活泼可人”,阿爹阿娘也不再提童养媳的事儿了。
“婆婆,我又去看了仙人劈开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