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姜卫黎将江言叫了出去。
姜卫黎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润模样,只是眼里多了一丝憔悴。
他希望江言不要记恨姜轸,他说:“姜家是玄学世家,是万不能参与乱世纷争。亥月之变时,父亲多次欲出兵十月城,是门下师叔们拦住了他。父亲不善多言,他行事问心无愧,姑姑的死,一直是他心里拔不出的刺。”
江言一直看向别处,姜卫黎顿了顿继而再道:“父债子偿,自伏娲殿学成,我便放下所有义无反顾地来到十月城,成为十月城的祭司。城主,看在我这么多年为十月城祈福保运的苦劳上,不要记恨我的父亲,你的亲舅舅了吧。”
路上零零散散走着几个人,天空有些阴沉,飘着丝丝雨线,江言终于将视线从路的尽头拉回,她看向姜卫黎:“我从未记恨他。”
姜卫黎一喜,却听到江言说:“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配我记恨么?”
言罢,江言转身就要往府里走。姜卫黎一愣,随即低声似自言自语般说道:“你虽不记恨他,可你也放不过你自己!”
江言脚下一顿,她停在原地没有回头。姜卫黎看了眼江言,他说:“亥月之变是我们对不起你,和江信。对不起,言言。”说罢,姜卫黎便离开了。
马蹄声远去,江言久久不能平静。
亥月之变里的人性贪婪丑恶,血洗十月城的罪魁祸首都结束了。
可那又如何,想活的人活不来,想死的人死不去
江言冒雨去了沐山。
墓群的片片枯草下是片片绿意,所有的墓碑,有名的无名的都在春雨的洗礼下如新立一般。
江言在江信的墓碑前稍作停留片刻,江信墓旁是郑毅的墓,墓碑很新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