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顾清影开了口,简明扼要。
江琬婉就着敞开的车门,笨拙地弯腰往里钻,心急没留意头顶,猛地磕在门上,一声闷响。
丝丝缕缕的疼,她倒吸了口凉气。
坐在最边上的向兴倒是噗嗤笑出来:“这小青蛇有趣的很,该不会还没坐过洋车?”
挨着顾清影坐好,车外有人替她关好车门。
洋车她的确未曾坐过,卸了妆没遮掩,羞出一片红霞,她只敢小心地拿余光瞥顾清影,又恐接话丢人,不吭声。
顾清影吩咐说:“何叔,先送向少爷回宅子吧。”
“好的,顾小姐。”
被叫做“何叔”的中年男人驶着车,回答恭敬。
恭敬不是蒙着眼睛的一味顺从,倒像是骨子里认定的,钦佩在喉咙里。
江琬婉暗想,能叫人这般,顾三远比看起来有手段。
“清影,怎么讲话还是这样客气,一口一个少爷。”向兴说,“说好的啊,明儿早晨陪我去遛鸟,瞧瞧人家刚送我的金丝雀。”
车内逼仄,三个人在后头就满了,江琬婉怕挤着顾小姐,半边身子悬着,侧着坐,好不别扭。
从她钻到车内起,鼻尖便萦绕着一股浅淡香味,像是花开到最浓艳,减去几分馥郁,有种别样的淡雅。
方才在戏楼,顾清影凑过来时她只闻得到自个身上劣质的油彩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