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念过几年书,读的正儿八经的私塾,她是后来家道中落被卖到戏楼的。
知识是最上层的资本,她自诩有这有资本,看谁都是大字不识的草包。
本想从头到尾给金枝讲一遍,这大小姐竟听得不耐烦了:“絮絮叨叨的,有话直接说。”
小丫鬟噎了一下,在心里狠骂金枝几句才算解气。
“顾三其实还男女通吃咧!从军官司令的姨太太,到百乐门的歌女,听说她都染指过,可不风流嘛!”
金枝惊诧:“女子和女子?这,这哪是风流,这是伤风败俗!”
江琬婉垂眸,瞳孔微缩。
一边听着墙角,一边用刨花和上面的粘液捋过发片,来来回回捋了几次,是为刮片子。
纤纤素手又执起一旁的木梳,把发片梳得油亮顺妥。
发片是真头发,浸过刨花水后便于定型,为下一步贴片子做准备。
小丫鬟接着说:“她未婚夫向二少爷,比起她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舞厅的舞女都玩遍了,光明正大往家里带,疯起来非得要尽兴,想要什么东西,得不到手连他亲爹都不认。”
金枝被引起了兴趣:“那顾三呢?就这样跟了他了?”
“当然了,三小姐经常女扮男装,那也是舞厅的常客,无论男女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听说这次她是死了舅母,来桐城服丧的,新式小姐当腻了,来听旧戏消遣,兴许还会带个人回北平去哩。”
死了舅母还有心来听戏,倒是个铁石心肠。
金枝却想到旁的去了。
她曾经跟过几个男人,坐上黑亮的小轿车,到男人宅子里去,帘子一拉,颠鸾倒凤,乐得忘情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