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校医院没什么人,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压低着声音,生怕吵到什么人似的。
谢知遥没扎着针的手抬起来拍了拍身边的塑胶椅子,说:“你别蹲着呀,坐上来。”
说着还伸手把垫在颈后的软枕拽出来,想要递给她。
许淮安怕她乱动扯到手,伸手接过来无奈地笑:“干什么?发烧了还不老实。”
学校的这种塑胶椅子坐久了不舒服,她这一瓶还要吊一个来小时,许淮安是怕她脖子疼才跟程伊琳借了个软枕,结果这人倒好,反而给她塞回来了。
“你坐着脖子也酸,你靠着这个,我靠着你不就好了?”谢知遥催促了她两句,把脑袋靠在她颈窝里不动了。
说不难受其实是假的。她身体底子好,很少生病,上一回发烧都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这一次格外地磨人。
许淮安看着时间,等到差不多了提醒她把温度计拿出来。
她来之前舍友帮着还睡着的谢知遥拿测温枪测过一次,那个时候都快烧到395度了,吓得她只来得及匆匆让叶斯年跟公选课的老师说一声下次补假条,直接从经管教学楼跑了回来。
现在温度降到了385,好了一点。
许淮安松了口气,甩了甩体温计放进了盒子里过去还了。她回来重新坐下的时候侧了一点身体,让谢知遥可以靠得舒服一点,微凉的指尖落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揉按着。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她听见女孩子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起来,微热的呼吸打在夏天轻薄的衣物上,像是一路拍打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