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背后还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她却只有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就好像面前隔着一层薄纱,每每想要去触碰,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她垂着眼睛思考着,没看见身边的人眼神在她话音刚落时很快地闪烁了一下。
“顾老师,我想不明白差在哪里了。”谢知遥苦恼地抬起头问。
顾新词垂眸扫了她一眼,她拇指习惯性地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视角。”
“什么?”
“你的故事听全了吗?”女人站直了身子,转身走到桌面倒了杯水小口地抿着,她背对着自己的学生,声音依旧冷清平稳,“同一个故事,不同的人来讲,可能会变得不一样。”
“你从别人那里听来一个故事,你创作的时候,是以故事中的谁来做视角?主角、看客、还是故事之外的人呢?同一个故事,你站的角度不一样,有很多东西都会变化。故事是别人的,但是执笔的人是我们自己,你想用谁的口吻,想表达什么东西,在落笔之前要想清楚。如果现在你还画不出你想要的,可能是站的位子不对,先放一放,不用着急。”
谢知遥愣愣地听她说完,似懂非懂。
然而顾新词没有再往下说了。
有些话点到为止,没办法教。技艺有界限,但是这种藏在一笔一划里的表达和情感要靠她自己来领悟,师父只能是领进门的那一个。
时间这么慢慢流逝,南方恼人的梅雨季过去,气温跟着攀升,暑热一点点漫了上来,闷得人心烦意乱。
机房的冷气总是开得很足,上课的时候能把人吹得直打哆嗦,恨不得冲回宿舍去拿件外套,然而下课铃一打,一踏出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暑气。
这么一冷一热的,实在是太容易把人弄感冒了。
谢知遥前两天刚因为系里的一门课的作业熬了好几天,本来就精神不济,再被机房的空调冷热交替这么一折腾,想不感冒都不行。
经院这学期的课多了起来,她整个人头昏脑涨的,动都不想动,也不想在上课时间打扰许淮安,干脆凑活着翻了包感冒灵冲剂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