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从西林去梅里的路上,我和库洛洛之间的空气是黑色的透明果冻,那么,现在我和他之间的气氛应该是灰色的毛玻璃。坚硬、混沌,但是如果一不小心碰碎了就会立刻锋利起来。
天一直是阴阴的,鸟飞得很低。空气像是随时会哭出来那么潮湿。
这样走了两天之后,我们终于要到非瑞了,它是卡米特联邦北部的大城市,有纵贯东西南北的公路。
库洛洛的意思是不要在非瑞停留,在这种大城市里我们遇到追捕者的可能性很大,但他也没有决定到底向哪里走。我隐隐有种感觉他想向东走。
几乎是有点坏心眼的,我跟他说向西走吧,从别的地方去卡塔尼亚,我们现在已经偏离原来计划的路线了,不如绕一个圈回到原点重来。
他和我对视了一会儿,露出那个略带嘲弄的微笑,“你故意的。”
我沉默的和他对视,抿紧嘴唇,不承认也不否认。
把车停在市郊公路边的一个小餐馆后面,我们打算在这个客人寥寥无几的地方解决午餐。
我们邻桌坐着一对风尘仆仆的中年大叔,他们的桌上空空的,像是在等菜。
库洛洛和我坐在铺着油腻泛黄桌布的餐桌那里等了一会儿,有人慢悠悠的从内堂走出来。
招待我们的侍者是个把人类所有烦恼都表现在他那张长满青春痘的脸上的青年。他无精打采的递给我们菜单,然后眼皮耷拉着,“虽然菜单上东西挺多,但因为天气的关系新鲜蔬菜都没运过来,目前只有a餐和b餐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