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晗本想,上山将那雪莲采来。她生于草原,自是知晓雪莲花极难采摘,可不知为何,自从忆起阿娘同她说的雪莲和格桑的故事,她便执念地想去采那雪莲花,想将它和格桑花摆在一道,置于阿娘的墓冢前。却未曾想,自己历险受伤,也没能寻到雪莲的影子。
或许,这便是天意吧……
郑晗暗暗想着,摇首轻叹。她随即摸出藏在怀中的秘色瓷盒,放在掌心轻轻摩挲起来。
“唇脂殷殷,玉指纤纤,其姝其姝。”
念及此句,郑晗的目光不由得温柔了许多,仿佛掌心的瓷盒瞬间染上了祁姝的气息和温度。
离开京都已快两月,每天,郑晗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祁姝。
姨姨此时在做什么?可曾按时用膳?夜间可曾好眠?
姨姨可会在百忙之余挂念起她,盼她安好?
郑晗想着,唇角弯起。
她的姨姨,是只要在心头忆起,便会让她忘记所有烦忧,心生欢喜的人啊。
半月后,鸿胪寺一行终于完成使命,将藩国民生、边境实情逐一记录在册,即将启程归国复命。
消息传到京都,朝会上,祁姝高坐,一身庄重的朝服,气度威严,金灿灿的花树冠下掩映的一双美目,并未流露出任何情绪。
只是晚间,祁姝用过夕食,永宁宫的侍女们收拾食案,一侍女见到水晶盘中雪白的鱼羹去了一半,不由惊讶道:“殿下今日,竟多用了一碗鱼羹!”再一瞧旁边的茶青色瓷碗,里面的樱桃也少了好些,又惊呼道:“殿下还多食了好些酪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