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见祁姝发问,崔远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臣前来,是为了郡主……”
“郑晗?”祁姝略微提高了嗓音,心中暗道,果真,是因为晗儿。
“正是!”崔远说着,从宽袖中取出一纸卷,递于内侍,然后道:“纸卷乃是郡主所书课业,臣斗胆,请太后过目。”
崔远说到这儿,那内侍已将纸卷呈于祁姝。
祁姝低眸,看着纸卷上郑晗的字迹。瞧这课业,不过是诗词联句,考的乃是背诵记忆,祁姝未及阅览太多,只猛然看到一句“洛阳亲友如相问”后头,郑晗竟写的是“就言我在馔玉楼”。
祁姝:……
崔远觑着祁姝神色,见她未流露出任何情绪,小心翼翼地继续道:“郡主近日,在学堂之上似是心神不定,臣屡屡唤郡主名姓,郡主都若有所思,从未回应过一句……臣内心惶恐,担心郡主如此下去课业无所长进,却又因着身份不敢对郡主多加训诫。是以,臣斗胆来此,恳请太后提点郡主一二……”
祁姝不动声色,将纸卷搁在一边,平静地对崔远说道:“有劳崔学士告知。此事,吾知晓了。”
崔远暗暗松了口气,正欲告退,却听见祁姝沉声道:“崔学士,你是崇文馆讲读官,官居五品,你所教学子虽说皆是皇亲权贵,可学子犯错,你便如民间夫子般,有处罚之权,切莫因着学子身份有所顾虑。”
“臣,遵旨!”
待崔远离去,祁姝这才抬眸,又向那纸卷看去。好一个……“就言我在馔玉楼”!祁姝凝起双眉,顿觉一阵胸闷。她抬手轻轻抚了抚胸口,心中劝慰自己:不气不气,堂堂太后,不跟一孩子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