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她何时会醒。
已到了掌灯时分,奚鹤卿没让下人进来,只兀自坐在床边,借着不慎明亮的月光,垂眸看着床上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许多事情浮浮灭灭,留下来的,是一颗愈渐明朗的心。
四下昏暗寂静,压在奚鹤卿眼里,便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黑。
看了她半晌,奚鹤卿忽而低低的笑“衍帝和太子都死了。”
伤害过蓬莱的人,都死了。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奚鹤卿声音沙哑,有些疲惫地按了按额角,“公主殿下,你不要和我闹了,醒一醒,好不好?”
我不要做司主了,我们回蓬莱,像你说的那样,放下仇恨离开这里,好不好啊?
天地空旷而寂静,自是无人应他。
奚鹤卿缓了口气,脱靴上榻,在她身边躺下。
“喵呜~”
那只白猫趴在床头,懵懂的眼睛看了会儿卷耳,头凑过去轻轻蹭了蹭她。
一瞬,或是许久。
奚鹤卿终于忍不住,伸手连人带猫圈进怀里。
心跳声缓慢喧天,他眼里悲苦,面上得愿笑意却压也压不住。
奚鹤卿缓缓顺着她背脊,喃喃出声,“幼时你常说,每长一岁,便会有不同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