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页

程风还算规矩的给郑庆和行了礼:“伯父,我们听说程茵出事,家父家母几乎晕了过去,所以我姐弟二人来此,就是想将程茵带回去。”

程风提到程茵,有些哽咽,可家中男丁眼下唯有他,他再难过也只能振作。

“将程茵带回去……”

郑庆和正想着于理不合,哪有人妇死了身归母家的道理,正要委婉拒绝,便见程姝上前一步拍了程风磕磕巴巴的说:“别……说了,郑……寒问在……打!”

一个打字话音未落,只见程姝身形利落飞了过去,朝郑寒问的后脑勺就是一脚,郑寒问一头栽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在青砖上,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阵阵腥味传入鼻腔。

程姝上来又是一脚,将郑寒问打的仰倒在地,郑寒问一动不动,侧着头看着程茵的侧脸,血色模糊了视线,却感觉不到疼。

郑庆和回过神儿来,见儿子吃了大亏,刚想过去阻拦,便被严路挡住,“侯爷,恕属下斗胆,世子若是想躲,方才第一脚便躲了,他这是心里难受,才任凭程家大小姐打的。”

郑庆和自知自家理亏,他又好脸面,这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正为难间,见程风也上前来,揪起郑寒问的衣襟红着眼道:“郑寒问,我家将我妹嫁给你,你不曾体贴她疼爱她,现在又让她丢了性命,你怎么还有脸苟活在这世上!我程家虽不如你们郑家,但我程家各个坦荡不怕你们!”

说罢,又是一拳落下,郑寒问没有反应,不动不还手,眼睛始终不离程茵,任凭这姐弟二人各种打骂。

自程茵被程风程姝带走后,郑寒问便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日又一日,整日酒坛子不离身,醉了便胡乱躺下,醒了接着再喝。

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只怕清醒,每每清醒过来便都寻不见那抹灵雀般的身影,这种钻心刺骨的痛比凌迟还残忍。

房间里空荡荡的,却又处处透着程茵的影子,她对自己笑,她对自己说她每日的见闻,她说想让自己在额头给她绘上一朵桃花……

“桃花……桃花……”郑寒问晃晃悠悠的起身,将怀中酒坛子随手一丢,坛子碎成若干片,残酒蔓延。

郑寒问跑到房间角落的矮桌旁,双手颤抖着从桌下掏出一个锦盒,摸索着将其打开,当初被程茵剪成碎片的绣着桃花的缎子安静地躺在那里。

郑寒问小心拿起捂在心口处,如痴如癫,口中喃喃自语:“茵茵,你是恨我的吧,我心里有你,只是从不好意思开口告诉你……我总觉着时日漫长……茵茵,你回来好吗,回到我身边好吗,我错了茵茵,我对不起你……”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郑寒问自打记事起便没再哭过,如今却为了程茵一次又一次的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