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敖麓弋是记得的,他还记得帝君小时候带他看过,一颗放在天灵地宝浇灌的灵泉里养护的红鳞龙蛋,他还一度很期盼来个堂兄弟姐妹陪伴,只是后来就忘了,龙蛋也去了苦墨山,这件事他都快忘记了。

敖麓弋一想,这么多年仍然不能破壳而出,他在这天地间唯一的血脉怕是永远没办法出世了,不由得有些怅然。

“我带你去看看吧。”

敖麓弋抱着阿尔曼的脖子,郁郁的叹了一口气。

阿尔曼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心绪难平,他只轻轻收紧了手臂,用力搂着敖麓弋的腰。

敖麓弋并不完全是因为除他以外的另一个血脉无法出世而难受,他只是觉得也许天意真是如此,九重天危在旦夕,这枚龙蛋也许是感知到天道倾轧,于是不愿降生。

敖麓弋生在大胜的那一天,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出世,难道就是生来对抗天道,为九重天挣一喘息之机?

他已懒得去想,前路茫茫,方向已定,除此之外他不做他想。

这是场豪赌,敖麓弋偶尔会觉得荒谬,他把自己有的都赌上,整个九重天的命运,和他自己的性命,却也竟然未必能赢——

但不知怎么的,自从哪天阿尔曼亲口说他要殉情,敖麓弋觉得他天真又固执,心如刀割血淋漓,但之后居然从中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安定和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