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夜昭的轿子!
两个卫兵对视一眼,刚要继续盘问,明月的眼神却瞬间凌厉了起来:“王爷身体不好,这事全国上下无人不知,若不让我进去通传,耽误了病情你们吃罪得起吗?!”
一声斥责,效果立竿见影。
夜昭再怎么不受待见,好歹也是皇上亲叔叔,也是参加登基大典的唯一皇室宗亲。
这顶轿子其实那天参加大典的人也都见过,祭天仪式上,别人或站或跪,可唯独夜昭坐在轿子里没出来,就算轿子在队伍最末端,但是那也够突兀的。
两个卫兵于是连忙跪倒在地,温声道:“小的只是职责所在,还请姑娘莫怪罪。皇上此时正在仁德殿问审,请姑娘将轿子停在宫门之外,步行进宫即可。”
明月心知他们都是些小角色,放行即可,没有必要再多言语,于是立刻大踏步往里走。
仁德殿是整个皇宫里最雄伟的建筑,登基大典的时候明月也来过一回,其实距离宫门并不远。
沿途也有侍卫在节点站岗,但都没有再阻拦。
说来也是,既然能进得了宫门,又是一个娇美的女孩,且又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有要事通传,在宫里当差没点眼色是不行的。
远远望去,仁德殿就在眼前,明月加快脚步拾级而上。
仁德殿门口,两个殿前武士顶盔掼甲,手握一个浑圆的锤子站在门口,边上还有两个小太监,负责来回传话通禀。
明月来到门口,小太监上前行礼,态度恭顺:“何事通传?”
明月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门口往里观瞧。
就是这一眼,明月的头就开始剧痛,险些没站稳栽倒在地。明月知道,这是原主又在做祟了。
可这一次又与往日不同,明月感到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了!
努力稳定心神,片刻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那一眼,明月看见了坐轮椅的一个人在大殿中央,不用问就知道,那肯定是赖生。
大殿之上有许多身穿朝服的官员,整整齐齐站在两侧。
在往上,就是端坐在金銮座椅上的南宫炎了,他好像也看到了自己,但又像是假装没看到。
南宫炎左边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样貌端肃的华贵妇人,从衣着打扮上看,此人正是当今的皇太后——桂梅儿!
大殿之上,太后抬起眼皮向外观瞧,“何人站在殿外。”
一声问,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大殿门口。
明月感觉到了原主的撕扯,胃口里一阵翻腾,肠子都在绞痛,太后问话她也听到了,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回。
若说是王妃吧,又没行过娶亲大礼,名不正言不顺,况且,自己是东昱的人,若是仔细查起来,在南昱的身份是否合法都是未知,眼下的情况,貌似怎么答都不对!
索性就先不回答了,闭起双眼专心压制原主的怨灵。
可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大不敬啊!
面对太后问话,有问必答是必须的,下跪磕头也是必须的,若被寻到错处,拉出去治罪也是寻常的事。
果然,在一片肃静中,太后下一秒就提高了音量,手掌轻轻拍在扶手上:“大胆!竟敢藐视哀家,把她带进来!”
两个殿门口听差的太监得了令,立刻窜了上来。凑到近前后刚要拉扯明月,明月就使劲儿往前一跃进了大殿,搞的那两个太监连衣角都没有摸到。
既然太后已经让进门了,明月便忍着头疼,索性自己走进去,岂不省事?
太后柳眉倒竖,庄严的问:“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皇宫?”
此时原主的怨灵在躯体里疯狂叫嚣,像是一只被困的猛兽想要冲出牢笼。
明月一边用力压制,一边温声回道:“我是夜昭王爷府上的人。”
汗水此时已经浸湿了后背,明月双手握拳,使劲儿忍着浑身的疼痛。
本来出府的时候走的就很急,现在又跟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暗中较量,明月此时满脸通红,汗流满面,头发也有点蓬乱,整个仪容仪表看起来都比较随意。
正因如此,当明月说了她是夜昭王府里的人的时候,不但没有人尊重,反而惹得百官窃窃私语。
只有大殿中央的赖生心急如焚,可又不好开口,他知道,他此时的脑袋上正顶着一个“通敌叛国”的大帽子,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连累他人。
大殿上鸦雀无声,人人噤若寒蝉。
南宫炎扫视群臣,最后皱着眉头看向明月:“你说你是皇叔的人,那你为何事进宫?可是皇叔有什么话让你代传吗?”
话落,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明月身上。
明月的身子晃了晃,一口涌上来的血生生被咽了回去,心道:这原主今日是要疯了吗?倒要看看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