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虑的很周到,若是没有特殊情况,程先生也必然不会推辞的。

可是,程先生他羞愧呀!

他一心觉得是自己本事不够,才把好好的一个神童,险些教成了伤仲永。

所以,他坚决地推辞了。

“国公爷还是另请高明吧,学生实在不敢再误人子弟。”

这完全出乎了贾代善的意料之外。

他怔了一怔,立刻就从自家身上找原因,“可是家里有那个不长眼的,怠慢了先生?”

“不、不、不,”程先生连连摇手,“国公府乃是积善之家,府里的下人也都十分懂礼。实在是学生德薄才浅,不敢耽误了大公子呀。”

见他说得十分诚恳,贾代善道:“还请先生明示。”

再看程先生,已是满面羞愧之色。

“不敢欺瞒国公爷,实在是……唉!”

他重重地叹了一声,把贾政在读书上前后的剧烈反差说了出来。

末了,自责道:“定是学生教导的不得其法,这才让大公子学不进去。大公子这样的良材美质,学生实在是不忍心使之蒙尘。因此,才请国公爷另请高明。”

贾代善沉默了。

曾经隐隐在心底出现过的违和感再次抬头。

虽然程先生一意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但贾代善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贾政又不是程先生的头一个弟子,人家程先生二十多岁就中了秀才,然后开馆授徒,距今已有二十多载,教出的秀才公也有二十多个了。

虽说没有教出过举人,但那是因为人家中了秀才之后,就到县学甚至是府学去读书了。

程先生以往的弟子还不是那种绝世天才呢,都能考中秀才。如今贾政连个童生的功名都没有,怎么就教不了了?

他觉得,肯定是家里哪个奴才不长眼,见程先生家贫,就给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