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了朝,圣人回到后殿,皇太孙徒晸正在描字帖,听见奴才请安的声音,连忙放下毛笔,出去迎接。

“皇祖父,孙儿给皇祖父请安。”

“快起来。”圣人忙免了孙子的礼,又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门儿。

然后,他一边牵着徒晸往里走,一边询问孙儿的功课,就像太子小时候一样。

想起太子,圣人不免怅然,暗暗责怪自己,不该把太子逼得那样紧,以至于让旁人生了野心,害了他最看重的儿子。

徒晸见他的脸色突然就不好了,担心地问:“皇祖父,您怎么了?是不是朝堂上的事让您忧心了?”

面对尚且年幼的孙子,圣人不忍心对他提起他早逝的父亲,便故作气恼地说:“还不是那个史老抠,朕都说了,只是暂时从国库里挪用一点儿,等内务府宽裕了就还回去。偏他最是抠门,好像朕是要剜他的肉似的。”

太孙徒晸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圣人抱怨史鼐了。从一开始的震惊——“居然还有人敢违背皇祖父的意思?

到了现在,徒晸的心头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据戴权说,这还是皇祖父头一回私底下给臣子取外号。

徒晸也曾很是不解地问过:“既然皇祖父不喜欢史大人在户部,为什么不把他调到其他部门呢?”

听听他皇祖父是怎么说的,“这史鼐抠是抠了点儿,但户部在他手里,朕放心呐。”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