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吴氏几日猛不丁听了这么一句,心里更加委屈。她还禁不住地胡思乱想:是不是哪个贱人在老爷面前说了什么,好败坏我在老爷心目中的形象,进而压我一头?

贱人史鼐:“……”

——不好意思,我虽然的确说了什么,但是对压你一头没有半点儿兴趣。还有就是,你在敬兄心目中,真没啥正面形象。

贾敬别过头去,不看吴氏那张明明已经四十多了,还要强行梨花带雨的脸:“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打发走了吴氏,又让元宝守着门,他把火气往下压了压,咬着牙问贾珍:“你背着我干了些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请了家法才说?”

贾家的儿子见了老子,本来就跟老鼠见了猫一个样。贾珍心里本来就惧怕贾敬,如今见他显然是知道了什么,更是吓得浑身直哆嗦。

“老……老……老……老爷……”他上下牙齿直打架,“我……我说。”

——他爹说请家法,就一定会请家法。反正到最后都是要说的,他为啥非得先捱一顿?

贾敬冷笑了一声,回身在椅子上坐定,吐出了一个字:“说!”

“老爷,儿子也是为了咱们家好。”贾珍先给自己开脱。

“哦,你倒是还有理了?”贾敬气笑了,“你说说,你是怎么个为咱们家好法?”

贾珍觑了一眼父亲的脸色,见贾敬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惊恐得连心肺都哆嗦了起来。方才打好的腹稿就像遇见了滚汤的雪片一样,迅速消失无踪,他急忙低头认错:“老爷,儿子错了,儿子不该受了西府老太太的蛊惑。”

儿子怂的这么快,贾敬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欣慰,只有深深的失望。

——这么快就把同伙给卖了,而且没有丝毫的担当。这些年,他的确是太疏忽于对儿子的管教了。

贾敬叹了一声:“不,你没错,错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