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千憧诧异地看他们,这对父母的眼泪又从眼角滑了下来,他们哽咽着说:“我们知道她出息了,她一直都很孝顺我们,我们会帮她照看这房子的,她哥哥,刚好,刚好也要娶老婆……”

千憧一下抽回了被路母握住的手,忽而感到胸腔冷得有些皱缩,胃里的什么要翻滚出来了,她重复道:“房子?”

路父路母对望一眼,擦擦眼泪,路父神色骤然一变,沉声道:“你是遇笑最好的朋友,那是我们家遇笑的东西,你是一定要交给我们的。”

路母在一旁继续抹着眼泪:“你就给我们吧,遇笑肯定也希望我们过得好……”

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千憧没有理睬两个中年人的心机,她扫了一眼这个简陋的葬礼,又看了一眼路遇笑的遗像,忽而觉得可笑。

在路遇笑的说辞里,路父路母爱极了她这个女儿。

千憧回头,眼眶的红色还残存着,但眼神已然没了温情:“路遇笑从来没有什么房子,她是和我合租,你们连这都不知道吗?”

“这,”路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遇笑说了,是你住在她的房子里……”

“我住在她的房子里?”千憧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按理她应该维护路遇笑的尊严,但她在这一瞬只觉这不是尊严,是可笑的虚荣,而可悲的是,路遇笑死后也将被这份虚荣带来的阴霾笼罩。

她伸出自己的手,手腕上套着一个镶钻的镯子——她展示给路父路母看,目光微寒:“这是高定珠宝,我不说是哪个牌子,二位可能不认识,这么说吧,就这一个够你们在这付一套房的首付,我自己名下五套房,我爸做的是房地产生意,我需要住在别人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