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的人,被苦难磨得血肉模糊了,还能靠着光突突的骨头撑着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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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查看金美朱的物品,简无虞精准地将她的住址报给计程车司机。

同居几个月,这些基本信息她自然记得。

“嘤嘤嘤我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嘛……说,嗝,说好一起吃晚饭的,你还没答应我要和我做朋友,你个坏蛋嘤……”

“我已经去学校了,都按照你说的好好做了,你都不表扬我……”

金美朱跺着脚,小手不消停的锤座椅,又哭又喊,愣是把一边的简无虞活脱脱塑造成了一个负心汉,把她逼得无话可说。

“哎呀呀怎么回事,”司机心疼地大叫起来,“别锤了,给你弄坏了。”

他从后视镜里瞪着后排可劲儿造反的小姑娘,忽地从那动作里琢磨出某些熟悉的味道来,他不确定道:“欸?你这小姑娘眼熟啊,你是不是之前坐过我的车啊?”

简无虞记得这位司机的脸,在心里默默回答“是”。

“上一次喝醉就造我的车,怎么这次又醉了给我碰上,”司机大叔啧啧地感叹现在的小年轻,慈祥而不失八卦的目光落在一边戴着鸭舌帽的简无虞身上,“你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啊,哎哟,小子,你得好好管管你女朋友,喝这么多酒伤身呐。”

简无虞忙着把金美朱的腿从前排座椅上扯下来,没空回答。

“啧啧啧,小小年纪这么晚出来喝酒,碰上坏人怎么办,虽说我不该管你们的闲事,但大叔还是要说一句,你女朋友这样啊,以前她那朋友管着,现在你管着,可以后总要一个人的嘛,要学会收敛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