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目前各项生命体征都很正常。” 刚回到家的斯蒂文教授一边脱下外套,一边与爱徒通话,“对了,你的博士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

“devil,进展的还算不错,不过遇上了些小麻烦。”哀叹一声,阿诺语气凝重,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他满心的焦虑,“老师,如果一个手术明明很成功,但病人却迟迟不醒,该怎么办?”

“to be,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estion”一字一句,纯正的伦敦腔,仿佛一个成熟的英国绅士在慨叹人生,“that is your estion”

此句出自莎士比亚的戏剧《哈姆雷特》,是挣扎在生存与死亡线上的一问,是沉默或爆发的一问。

“老师,我懂了。”仿佛迎头一棒,浮躁的心突然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必须面对人生的选择。”

但亲爱的女孩,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痛苦,那我也只好挖掘更大的痛苦来唤醒你。

我从来就不认命,自然不会放任你认命。

“当下,睡觉是我的选择。so, little b——”

“devil,晚安。”

这边,果断掐了电话的阿诺目光一直没离开病床上的女子,一向光洁的下巴满是青色的胡渣,冰蓝色的眼睛里血丝交错,却难掩那一抹近乎疯狂的亮光。

“婷宜,你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他取下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系在她的手上。苍白近乎透明的肌肤映着淡红的绳链,竟有一种残酷的美感。

而她紧闭双眼,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像一片黑暗的深渊拉着她沉沦。

那一脚劈下的凶狠凌厉,那一刻所有身影的渐行渐远,那一句“道歉”来的心碎而狠绝,曾经的一幕幕浮光掠影般在她梦中重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