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华侬勾起嘴角,淡淡笑了笑,又阖上了眼睛。殿内安安静静的,只有角落里的沙漏,传出缓缓流动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殷华侬头疼稍减,便让她停了下来,他也心疼她娇娇嫩嫩的手。
闹了刚才那一回,两个人总算能和和气气的说话,他也不再纠结冉轻轻为什么把他带来楚王宫这种幼稚的话题。
他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那一夜,他斩断了北狼国主头颅后,有一道寒光逼近。
那人是北狼国国师,武功不低,虽然国师最终也毙命于他的长钺之下,却也在死之前,让殷华侬受了重伤。
他身体积攒下来的沉疴,似乎连带着这一次受伤,彻底爆发出来。殷华侬第一次感受到了身命的脆弱,也预感到自己将活不久长。
他在那个山洞里静静等死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若是等不到他回去,她会不会着急?会不会哭?
应当不会吧,他这么一个怪物似的人,不会有任何人记挂。
洞外寒风席卷,一丝凉意倒灌入山洞内。
细碎的脚步声靠近,鹅黄色的纱裙踏着白光缓缓朝他走来。
那一瞬,殷华侬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极限。
他听族人说过,人在临死的时候,会出现幻觉,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能见到自己想念的人。
他将冉轻轻抱在怀里,凝视着她红肿的眼睛,带着厚茧的手指从她细嫩白皙的脸上划过,似猛虎细嗅蔷薇。
他轻笑道:“我愿意成为你的阶下囚。”
冉轻轻终于逮着机会说出那句骂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