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人,女人不再哭了,拿起东西拉着儿子起来。
“故去的是你什么人?”
“我男人和婆婆”女人回答的有些木讷,红肿肿的眼睛已经不能在承受更多的泪水。她的眼泪几乎要流干了。
女子也就二十七八,男人也不会很大,这是——?“他们生病了?”
“不是,我男人在口子干活,出了事故没了,我婆婆一下子受不住也撒手走了”女人机械地拉着儿子向前走着。
“嫂子,附近有没有集市?”
“你们要赶集?走出村子,再向南走十里地今儿是杨树堡的大集”
“矿难是不是经常发生?他们给你们多少补偿?”
“等你到大集上看看就知道了,那边有乞讨的,给人修鞋的,做小买卖的,只要是年轻男人残疾的都是矿难造的孽。老板们从没把人当人看,死一个人两万!两万就能买一条人命!”女人说话间带着愤怒。小男孩已经拿着饼干大口吃着,可能还小,他不知道自己失去父亲意味着什么。
冯澈在后面用摄影录着前面两个女人的对话,那女人一个眼神现在他就知道了要干啥。所以他就坠在后面拍下新坟,拍下那对母子。
大集上果然如女人说的,粗略一数就有十来个年轻男子残疾,几乎都是腿脚短缺,为什么会这样?原来矿洞里最长发生的就是坍塌,煤层不都是煤,还有混合着石头层。爆破的时候往往会引起通道部分煤层石头层塌下。
巷道有斜坡,有垂直。像他们这些小煤矿才去的都是斜坡,人跑的时候往往腿落在身后,有的人退就被落下的石头砸伤。没跑出来的就被活埋。冯澈将这些人都记录下来,冰兰也会上去装作买东西或擦鞋与他们攀谈。
离开大集,冯澈要吃东西,冰兰心情不好,“你怎么能吃得下?”
“为什么吃不下,他们可以干别的工作,如果小煤窑没安全防护他们都拒绝干活煤老板也会增加安全设施。弄成这样他们自己也有责任”
冰兰被噎住,“吃面!”
“饸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