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很坚强,病痛时刻折磨着她,她却咬牙坚持。偶尔传来的颤栗和那微微露出来的痛苦之色就知道她在忍受。
“大娘,您放松,我只是让你身体舒服一点,我要是弄疼你了就说一声。”
“好,我没什么受不了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跟卢姨很熟了”冰兰的手开始慢慢在干枯的躯体上游走,从上到下,疏通着老人的筋骨。开始老人还跟冰兰与儿子说几句话,慢慢合上沉重的眼皮。
冰兰的衣服被汗水满满湿透,两夫妻露出感激的目光。老人痛苦,他们也跟着痛苦。
刘春明在外面等着妹妹出来,哥俩才一起回家。他是从小市场上回来的。
“今天都卖了?”冰兰没看到剩货。
“卖完了,给你买了一斤棋子烧饼,刚烤出来的,回去吃”刘春明问了一下病人情况。知道是等死的人未免跟着叹息一声。
一周后老人的儿媳张秋荷跟着冰兰学给老人按摩。冰兰慢慢知道老人只有这一个儿子,两个孙子一个当兵,一个上学。相处下来冰兰觉得老太太在家应该是很有地位的,夫妻俩对老人的态度是一种习惯性的服从。如果按地位排序,老太太第一,儿媳妇第二,做丈夫的吕连山第三。这是没将两个孙子排进来的情况。
吕家是军烈属,吕老爷子是在朝鲜战争死的,老太太是纺织厂退休的。所以老太太属于公费医疗。张秋荷的单位给了长假照顾老人,这也算是军烈属的待遇吧!
两周后见到了吕老太的二孙子吕小舟,一个上高二的大男孩,平时住校,放假才回家看看奶奶。吕小舟善于交谈,听说是学校团委的。
“你叫刘冰兰?我觉得好耳熟?”
“她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只是很少去学校”一旁的张秋荷道。
“哦。我知道你是谁了,怪不得耳熟。你考试成绩很好,经常张贴在光荣榜上。原来你不上学捞外快?”
“我主要是照顾我叔叔婶子,他们是全盲。上学是我的兼职”
“哈哈哈!你这人还真有意思,上学成了兼职?你一定很聪明,不然在家自学怎么可能成绩那么好。”
吕小舟显然对冰兰更感兴趣,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冰兰聊了几句开始专心致志梳理老太太身体。那个张秋荷明显脸色不愉,叫儿子赶紧回家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