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唐沅姿态闲适至极。她低头翻着什么文件,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白修明,每一块面部肌肉都写着放松。
这种放松,很明显是面对毫不相干之人的不在意。
这让白修明挑了挑眉,不自主地就对这个女儿多了几分慎重的打量。
“文皎。”他嗓音低沉地喊了句,盯着屏幕上唐沅的脸,不放过她每一分微表情。
唐沅翻文件的手一顿,抬头直直地回视过去,唇角略勾了个疏离的笑:“白董。”
这一声“白董”,让白修明眯起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父亲。”
从前的白文皎最怕这个父亲,每次他神色稍有不对,她都会吓得发抖,丝毫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他习惯了用这种方式掌控这个女儿,但显然,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白文皎了。
唐沅背脊往后一靠,微扬了头垂眼看他。这个角度把她线条流畅的下颌和挺翘的鼻梁展露无疑,睥睨又轻蔑,仿佛在她面前的是不值一提的蝼蚁。
白修明叱咤商场这么多年,又何曾被人这样轻视过?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女儿。
商界骄子和封建家长的自尊心被蓦地刺中了,他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难看了几分。
唐沅慢条斯理道:“论私,您的确是我血缘上的父亲,可若论公,您代表的就是白氏。不知白董您今天找我,是为公还是为私?”
这话说得很清楚,你白修明今天若只是来聊父女感情,我也可以承认你父亲的身份;但你若是为的别的什么,就少在这儿端劳什子家长架子。
白修明被她这话堵得一愣,随即眼里露出几分嘲讽:“我代表白氏,那你站的又是谁的立场?”
他意味深长地道:“白文皎,你别忘了,你姓的是白。”
“抱歉,最近都忙忘了。”唐沅微笑,“我明天就去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