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江燃没有提这件事,抱起书本就去办公室了。而简植被一溜儿同学围住,都在问她怎么会说这么地道的英语。
简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满脑子都是在江燃面前掉了一层致命的马甲。她,简植,以前倒第一,木呆呆的,现在居然会说个伦敦腔了。
她心里又暗叹江燃果真有水准,这个年代,若是听过普通一两句英文,就已经算得上稀罕物种了,伦敦腔他也能听得出来,估计家底不薄,比之前自己猜测得还要水深。
然而同学东一句西一句实在是问得不依不饶,她当前必须得找个借口先糊弄过去:“那个,我家有个收音机,昨天听广播,正好提到了白求恩,我就学会了。”
于是乎,满班都求着简植教他们洋气的henry noran bethune,一字一字的拼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念,完全忽略了马上要下发作业,陈龙生和简植的打赌要公示结局。
简植纠正着张素然的bethune时,看着陈龙生在讲台上摊开来两小沓作业本悉心地比较,刚开始,他的眼眸中还有洋洋得意,然而翻着翻着,脸色越来越暗沉,到最后,他甚至拿起本子对光照照……
简植心里想笑:这作业本子就是我的,难道你还想对着光找到防伪水印吗?
最终,陈龙生把本子交给发作业的课代表,脸色很不好看得抄起自己书包,率先离开教室。
……
简植慢吞吞地走到山道上,快到家时,才在村头看见一个踢着石子,一下一下望着不远处群山的男生。
原本不羁、放肆、张扬的校园霸王,曾经没完没了欺负自己的人,此时火焰小了一半,看见自己之后,目光跟被烫着了一样。他说:“叫你爹是不太可能的,我刚才想,简爹简爹,以后我叫你‘间谍’成不成?”
简植笑得快栽过去了,她走了过去,掐好陈龙生的下巴:“彻底服气了?”
陈龙生想别过头,但是发现脑袋动弹不得,嘴巴里“哼”了一声。
简植用舌头舔了一下腮帮处的肉,含笑道:“打我也打不过,学习也比不过,这回彻底老实了。”
陈龙生又是吭哧一声。
“你别忙着下定论,我当了六年的全班第一,就你这个脑子,一时全对又不是永远全对,你等着月考再说吧,简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