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郎仰靠着软垫,发了一会儿呆,最后嘴角一扯:“真是憨人有憨福。”说罢,他抬手遮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
陶倚君也不是不知道有人在背地里嘀咕她要钱不要命。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么?想要买药拿钱来她就卖,舍不得钱还想要好的,有这么好的事儿?有本事到她面前来说道说道啊!
懒得去理会这些人,她忙蚕房的事儿还忙不完呢。
要说着关外真就活得比较糙。织坊染坊也不是没有,但是都很简陋,染的花色也脱不了蓝靛红,而且基本上不是兽皮就是麻布,丝绸绝不可能出现在普通人家里。原本陶倚君以为棉花还没出现,但这一次牛三郎送来的礼物里面就发现有混合了丝棉制成的布匹。
这种丝棉很粗糙,颜色微有些泛黄,如果不染色的话,没人愿意穿这种色泽的布料制成的衣服。
让人很意外的是卫老居然知道哪里有棉花,但同样的,卫老并不知道这棉花可以用来纺布,只是把它当作了一种观赏的植物。
陶倚君没有亲手纺过棉花,她只知道这可以纺成线然后织成布,可怎么弄才能得到一匹完整的洁白的布料,她是的不懂。但是她不懂没关系,第一个纺棉花的人也不懂,还不是研究出来了,她好歹知道成品是怎么样的,给出了结果再去倒推,肯定有聪明人能把步骤推导出来。
农庄里的女人不少,有些年纪稍微有点年迈,去外面挖地垦荒做一天还当不了壮劳力半天的活,这些费脑经的工作交给她们却是正好。她们体力不足但经验丰富,在家乡也干过纺织的活,只不过是把麻换成了棉花而已。
在陶倚君把这个工作布置下去之前,还特意让人找了关系从外地买了一车子棉花过来。这东西不重,但特别占地方,运过来的时候,商队的管事还不停抱怨来着,不能淋雨不能沾水火,简直跟伺候祖宗一样。
卸货的时候,家里的女人们都来围观了一会儿,磐蛮的阿妈还比手画脚的跟儿子说,这东西不好,太轻,没有毛皮实在。
陶倚君没赶她们走,只分了一部分出来,都没怎么处理,就让人一层一层的把棉花籽挑出来再平平整整的铺好,用旧的葛布封了个套子,再用粗针隔一寸的距离来回行了几行,固定住棉花不让移动。最后用一面是葛布一面是软皮毛的套子装上,递给了卫老。
“这个搭在腿上试试。”
卫老接过去反复看了两眼,而后听陶倚君的,将之搭腿上,不多会儿,居然感觉到了一点热意。
“这……这东西轻巧又保暖!”卫老多聪明多人啊,一下子就发现了棉花的好处,“这东西好种植吗?”
“当然好种,只是初移栽过来怕是产量不太好,可以先让人试种,再进行培育,育好的种子进行二次种植的时候可以扩大点面积试试。”
她虽然时候学农的,但是主攻的是药材种植,对棉花的研究不多,不过一理通万法皆通,多试几次也就知道怎么种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