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靠近路边的不能要就不管了,大家先回去喝口热汤暖和一下。另外送点柴和碳过来,窝棚那边肯定冷得没法呆,让他们生火取暖。”
安排好了之后,陶倚君依旧骑马往回走。到了城门口,却看到楚家的马车正离开驿道,往大方城方向疾驰而去。
陶倚君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招来阿甲。
“你找人去打听一下,楚家这个天气往外跑肯定是出了事。”她心里知道流民这件事十有□□是楚家做的手脚,但是敌人太过强大,她现在还没有能力跟对方掰手腕。不过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有的是时间,只要让她抓住机会,肯定会回报今日之仇。
刚回到家里,才端起姜汤喝了一口,莫娘子就来说那小女童的家人想要求见她。
女童的母亲阿纳是莫娘子以前的邻居,家里男人战死了,只剩下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儿子去了大方城给人当学徒,小儿子留在家里打点零工照顾阿娘和姐妹。大女儿已经说了人家,未来女婿家也不宽裕,只比她们家强一点。小女儿是阿纳男人的遗腹子,因为怀着的时候伤心过度,生下来之后小女儿的脑袋就不太灵光,平时阿纳和大女儿看得紧,哪料到昨日一个错眼,就在家门口玩耍的女儿就不见了。
阿纳差点哭晕过去,幸好遇到回家看望老人的莫娘子,答应帮她托人找一找。但其实大家都没报什么希望的,毕竟小女童脑子不好使,连求救都不会。随便一藏,等到离开了边城,天知道会被弄去哪里。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小女童居然是被楚家管事那个外室给掳走的,还给扒了小女童的衣服,找了几件流民女童的烂衣服给裹上,头发也弄得又脏又乱,脸蛋上都是泥垢,不仔细辨认根本认不出来。
“大娘子,那你是怎么知道她就是阿纳的女儿的?”给陶倚君梳头的女婢好奇的询问。
“那小女童虽然一身脏污,可手指头很细嫩,看得出是被精心照顾的。”陶倚君勾了下唇角,“阿纳家里虽然不好过,可对这个小闺女是真的好。流民家的女童多少还要做事,可那小丫头很显然没有做过家务活,眼神也不像是经历过磨难的小孩能有的。”
更重要的是,陶倚君当时只是想要诈一诈对方,结果她说出阿纳的名字,就看到那女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很显然,对方知道这小女童是谁的孩子。之所以掳走这孩子,怕也是冲着这孩子的懵懂无知而去的。
陶倚君很厌恶那些拐人孩子的家伙,这是活生生拆散一个家,着实该天打雷劈。
阿纳带着大女儿和梳洗好的小女儿进来给陶倚君磕头,三十来岁的妇人瘦削单薄,却不忘记牢牢抓住小女儿的手。
“阿纳,你要小心些,那些家伙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这事儿虽然不是坏在你们身上,就怕他们捡着你们一家子出气。”对于阿纳一家,陶倚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保护,这边城人员复杂,流动性也大,冬天还好,到处都是大雪封路,一般人很少外出,可一旦开春化冰,那些流氓游侠儿掳了人就走,天地之大,根本无从追寻。
“谢大娘子。阿纳与我家大郎商量好了,等过了年,就搬去大方城。我大郎得他掌柜青眼,做了上门女婿,虽然面子上不好看,可到底是他的福气。那掌柜的也心善,知道我家的情况,就给大郎做主,在大方城那边赁了一间房,让我们一家过去,还给我家二郎寻摸了个木匠师傅,跟着学些手艺。”
阿纳大女儿年前就要出嫁,等到年后,阿纳只需要带着小女儿跟小儿子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