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明从不怀疑燕灰隐瞒了什么,更甚至,他对这点简直深信不疑。
没秘密才是不正常,唯一的区分不过是量多量少。
他是绝大部分不知情,还是细节不了解,其实严格意义上都没有差别。
剧组散班,电影拍摄已进尾声,临时搭建团队的缘分即将到此为止。
红火的天空熄灭了热烈,余下一堆一吹就散的锦灰,虚虚渺渺地飘在大规模制造光污染的写字楼顶。
孟淮明抬起头,铁鸟从高楼九十度的棱角中破网而出,拖出一条漫长笔直的白线。
[你在哪里?]
[酒店。]
其实燕灰是非常好找的人。
他不会轻易离开熟悉的领地,即使心绪起伏,也仅是下意识想要躲藏进一个特定的范围。
小到柜子或者被窝,大也大不到哪里去,总是在他居住的房子里面,他不是赌气会往外跑的性子。
这一点和孟初七不同,初七总也没有对家庭的信赖,因此格外迷恋旅途。
在孟淮明收养初七前,这丫头野蛮生长。
而燕灰一生最大胆的决定,无非是放弃原本的工作,跟随孟淮明来到这座应有尽有、又一无所有的城市。
即使燕灰能模拟出十几种价值观的表现方式,他本人依然传统,以至于古板。
假如把他放在一栋房子里生活几个月,他就会对这地方产生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