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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灰看了他一眼,车窗后高大的广告牌一晃而过。

他的半张脸高度曝光,单边瞳孔在倒映作用下异化,孟淮明见状,对一年不见的燕灰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

晃亮的半张脸飞快地沉寂下去,戏法结束,邪魔退散。

燕灰闭上眼,片刻后再缓慢睁开,随意抱怨道:“有点冷啊,回去感冒会很麻烦的,下周我就要截稿。”

他还想继续睡,眼皮几乎要黏上,却忽然开始神神叨叨地说话,鼻塞使他的咬字模糊不清,瓮声瓮气,吐字间带了粘腻的尾音,音节与音节软软的胶着。

一年多了。

孟淮明上一次听到这种绵软的音质,还是在他家的露天阳台。

一年前他们还在热恋,尝试一切接近的可能。

青年的肩背到指尖都微微发红,孟淮明看不够,就掂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

燕灰挣动,如同一只在欲海苦苦扑腾的鱼,水完全沸腾。

慌乱中,他伸手拉断了灯线。

照花的灯“啪”一声亮了,圆圆小小的橘色壁灯恪尽职守,原本都是为了配得上丁香的一段娇羞。

孟淮明折了叶片,凑近他唇边,燕灰自然衔来,水润的唇红得滴血,叼住了一片丁香叶。

唇红齿白算什么好形容?

绿肥红瘦才是怦然心动。

那时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爱侣,燕灰会说悄悄话般在他耳边低语:“淮明,你帮我记住。”

燕灰是个作家,有个坏习惯,睡一觉后经常会忘记自己睡前想到的剧情桥段,就总是让孟淮明帮忙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