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子走过来,压着勾玉的肩膀:“你一定觉得自己很不容易吧。折衷之计,忍辱负重,以为能保护师父,照顾师弟,去劝你那个山上的野人师弟离开,结果呢,你做到了吗?
你什么也做不到。你师父不会死的,你这个婊子师弟等会儿我就杀了他,还是你想我把他卖给谁?你那个野人师弟我蛮喜欢,要不是他死了,我倒是愿意养着他,当个观赏物。看在你鞍前马后为我办事的份儿上,说吧,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我成全你。”
勾玉浑身颤抖。
余公子笑着拍他:“慢慢来,不用着急。”
外面一阵响动,好像有人来了,余公子看了看,是火云,他出门去应,几人更是老友聚会,相谈甚欢。
勾玉愣愣地跟出去,他同师门的命运,分崩离析,活着如蝼蚁,死如荡尘去,无足轻重的人,没有天赋的人,家门不幸的人,聚在一方七金观里,相依偎着活下来,从未行过不义之事,从未伤过他人分毫,因为一朝麻烦,竟落得满门尽没,生不如死,死不如废狗。
到底要怎样呢?要到什么时候为止呢?这漫长的折磨,这望不到头的威压,这萦绕在每一个毛孔的贫弱。
勾玉望着远处,他们的欢笑,他们毫不在意的屠戮。
他跪倒在地,浑身发颤,他做人的根基,已经被打散了。
他徒劳地抬起自己的手,手发颤,颤握不住剑。
勾玉仰头长号:“天不得时,灭我七金,我道其亡,恨无绝期!”
余公子望着他轻蔑地笑。
勾玉恶狠狠地盯向余公子,吐出一口鲜血,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诅咒:
“屠遍西域煞者,必是我七金人!”
余公子笑了,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肩上:“什么人?你再说一遍?”